每天被做到走不了路 四个人玩我一个人是什么感觉

  蓉儿自然摇头,她一个粗使的奴婢,能知道什么啊?温碧瑶从袖子里又拿出了一吊钱,塞到了蓉儿的手中,“蓉儿姐姐,可否帮我问一下?”

  蓉儿心虚的接过那一吊子钱,忙低头捡起自己修剪花枝的工具,就朝凤云阁外头走。

  “大小姐,您慢点,夫人 只是偶感风寒,不要紧的。”紫玉紧跟着贺梦妤,贺梦妤走在前面,满脸担忧。

  这要不是紫玉早晨从院子外面偶然看见大夫进了府,打探了一下,还不知道夫人病了呢。

  现下贺梦妤自然担忧,前一日见母亲时还一切无恙,怎么今天就请大夫进府诊治了呢?

  “大小姐,夫人已经躺下了,还说不要人叨扰。”贺梦妤赶到了母亲所在的明德阁,却被母亲的丫鬟晴兰拦住了。

  “起开!”贺梦妤语气带着怒意。

  晴兰哪里能拦住贺梦妤,直冲到母亲的卧室,看见母亲脸色微微发红,额头上有一块浸湿的毛巾,贺梦妤走近,握住母亲的手,实则是为母亲把脉。

  脉象并无不妥,难道真的是风寒?

  贺梦妤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点,把母亲的手放回,交代了几句母亲身边的丫鬟,便离开了母亲的明德阁。

  其实贺梦妤又怎么会不知道,刚刚躺在床上的母亲只是装睡呢?看来母亲对自己的心结,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,想到这里,贺梦妤不禁长叹一口气。

  贺梦妤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一进院子便看见了温碧瑶,也没正眼看她,只是让紫兰传她去上膳,温碧瑶心里嘀咕这贺梦妤怎么面色不佳,难道是发现香囊的事情了?低头一看,贺梦妤和紫兰腰间还挂着那香囊,便也放心了。

  贺梦妤吃了几口,心里烦躁,就没有再动筷了,让所有人下去后,低声对着身边的紫兰说,“昨日的事,后续是怎么了结的,你去打听一下。怕是母亲塞了自己的细软贴补了那对儿母女,要是没有的话,你去找父亲身边的贺二,问他要钱,若是不给,就拿老太太的生日宴说事。”

  紫兰低声地问,“倘若大娘子真是拿了自己的体己细软贴给了宋小娘和贺云冉,那就顺势再把生日宴推给她们,她们是不会拒绝的,宋小娘不是想在府里管事很久了吗?这正是她的机会。”

  紫兰点了点头,随即就离开了前厅。

  贺梦妤深知这老太太的生日寿宴若是交给母亲操办,后续的风波恐怕还是不断,如今母亲一病,也正好有了借口推掉了这档子事。

  温碧瑶看紫兰离开了院子,忙是有颜色的来到了前厅,将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,还泡上了一壶玫瑰茶,喝着茶,贺梦妤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。

  “书房内桌子上那本书给我拿来。”贺梦妤吩咐道。

  温碧瑶去到书房去拿,回到前厅时,贺梦妤已经躺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,温碧瑶只好也来到院子里。

  “我做了标记,里面有书签,你从那里开始给我读吧。”贺梦妤依旧是没有看她,闭目养神地歇着。

  “这…奴婢怕是字有些认不全的。”

  “那就读你认得的。”贺梦妤没有睁开眼,说完这句话,温碧瑶的声音开始响起,读了一会儿稍微有些磕绊,能听出那声音有些紧张,但贺梦妤没有打断她,而是让她把正本都读了下来。

  “书房里有《说文解字》,拿去读读,再不懂了便来问我,下次给我念书,不可再像今日这般。”

  温碧瑶忙说是,心里则是恨极了,恨不得杀了贺梦妤。

  那书上的字自然都是认得的,但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罢了,没想到贺梦妤反踩了自己一脚,实在是难受。

  夜里,温碧瑶的灯久久未曾熄灭,为的做给贺梦妤看,她也得装出挑灯夜读的样子。

  “小姐,这是府中签卖身契时收录的资料。”紫兰递来了一个账本似的册子。

  “可有人起疑心?”

  “没有,奴婢说是替方嬷嬷去拿的,说是要看看哪些府里的用人该涨工钱了,没有人起疑心。”

  贺梦妤点点头,翻看起了那本资料,紫兰则是在一边汇报自己今天打听到的内容,“宋小娘确实是找老夫人闹了,而且要的也不是夫人的体己细软那么简单,张口就要临街两面铺子,还拿她儿子要挟。被咱们夫人一口回绝了,说是那铺子是孟国公府门下的财产,让她去孟国公府要比较好,夫人做不得主。”

  贺梦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虽说母亲以温婉示人,但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。

  “方嬷嬷帮着奴婢去找贺二支银子,贺二说老太太的生日府里从未拨过银子,说是账房没有这部分支出。”

  贺梦妤还能不清楚这府里的金钱流水都是在打着什么算盘吗?

  “方嬷嬷自是帮着夫人说话的,毕竟是从孟国公府跟过来的,倒是回了贺二,说是今年小姐的年龄也大了,夫人的体己细软补贴了这么多年丞相府,现在得留一些为小姐做嫁妆。贺二咬死了嘴,说是账房挪不开账面,拿不出老夫人这笔钱,方嬷嬷又去找了宋小娘,晚膳的时候那宋小娘自己去找老太太说道去了,听说老太太听完也是憋了一肚子气。”

  宋小娘的如意算盘自然是会打的,这府里管事的权力落在她手上,又有个儿子,拿这丞相府还不任她为所欲为?

  贺梦妤翻看完手中的资料,倒是扫见了一个名叫尔兰的粗使婢女,“这个,”贺梦妤拿手指在尔兰的名字上,“让她套出来那刘氏成日里做些什么,汇报便是。”

  紫兰看了一眼大小姐手下指着的名字,点了点头,又看了一下资料,那婢女倒是和老太太院子里的嬷嬷有些矫情。

  贺梦妤把那摞资料一页页的撕了下来,用桌上的烛火燃烧,扔进了炭盆里,看着火焰她的眼眸中的光也分外闪烁,一把火燃尽,只剩下了灰烬。

  “温碧瑶父亲那边的消息,要尽快放出去,明日便让人来画画像,给父亲和内阁大学士送去,若是可以,大理寺也送上一份。”

  “大小姐,老爷不是不让出去吗?”

  “他自然会。”

  贺梦妤斩钉截铁的说,母亲对这件事恐怕已经十拿九稳,若是父亲再次阻拦,母亲便会笃定那温家母女的真正身份,老谋深算的父亲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?

  休息了一夜,第二天早早地,紫兰便把画像送了出去,自己也拿了一副留着底。

  画像中的人文质彬彬,儒雅随和,和父亲贺嘉祥颇有些相似,果然是一副秀才模样。

  画像送出后,贺梦妤连院子都没出,在自己屋里呆了两日,周围一切平静,紫兰倒是打听到了老夫人和宋小娘心生嫌隙,二人倒是也没挑明。

  母亲那边自己虽然没有去,也是日日派人问候着,这日倒是天气好,贺梦妤决定去母亲的院子里看看,再为母亲把把脉。

  倒了母亲的院子,母亲的药刚刚熬好,贺梦妤接过来就打算给母亲喂药,拿嘴试了试药的温度,眉心微微一皱——

  原来是这样。

  “这药倒是苦的很,紫兰,拿来我为母亲腌制的蜜饯,等会儿给母亲吃。”

  紫兰从随身带的食盒里拿出了一小碟蜜饯,贺梦妤自是有备而来,她猜到母亲病的蹊跷,那蜜饯是自己用几味药材腌制的,与寻常蜜饯无异,但却有解毒的功效。

  孟婉玉点点头,被贺梦妤喂完了药,吃下了两颗蜜饯后,又躺下睡了。

  出来院子,贺梦妤吩咐了紫兰,“母亲日日要喝这要三顿,你便派人日日三餐送蜜饯过来,看母亲吃下后再走。”

  还不到七月,果子倒是成熟了一些了,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开始抽出新鲜的小果子,空气里都是果香浓郁的气息,闻得贺梦妤有些出了神,正巧这时候贺二来了。

  “大小姐,您也在啊。”贺二毕恭毕敬给贺梦妤行李。

  “贺二叔,您怎么来了?”虽说是丞相府的下人,但是也是父亲的贴身侍从,于情于理,贺梦妤都是叫他贺二叔的。

  “老爷吩咐我来看看夫人的情况,顺便询问一下府中的事宜。”

  “母亲吃过药刚睡下,您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吧。”

  贺梦妤站在母亲的院子门口,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,贺二也不好失了礼数,擅自闯进去,就只好把事情给贺梦妤交代了,“大小姐,倒是也没什么事,都是点儿琐碎的事情,老夫人的生日宴将近了,想问问夫人应该怎么操办。”

  贺梦妤走到葡萄架旁边,端详着结了果实的葡萄,“二叔,我母亲病着您也是知道的,府里也不缺有能力的人,我看宋小娘就不错。”

  “这…怕是不妥吧,从无这个先例啊,怕是宋小娘办不好的。”

  贺梦妤面带笑容,“如何办不好?叫往年的老人协助着就是,我再派几个母亲院子里的嬷嬷,协助宋小娘办,自然是不会出错的。”

  贺二一时哑口无言,也不知道该再找什么借口,只好照实说了。

  “大小姐,您不在府里多年您不知道,您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,人人都要张口吃饭,老爷虽说是丞相,可是俸禄也就是那些,这老夫人又是个要面子的人,达官显贵,戏班子、厨子都得请最好的…”

  “二叔,有话您不妨直说。”

  “所以想让夫人帮着贴补一些。”贺二虽是委婉的说了,但所谓贴补,他们二人都明白,自然是要让孟婉玉把这场生日宴的钱里里外外的都补贴出来,那才是好的。

  听完这话,贺梦妤不恼,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
  二叔,这话您满京城说出去谁信啊?一个丞相府要靠女人的嫁妆补贴维持,听说祖母还想从我母亲手里拿走铺子安慰云冉?怎么丞相府夫人的命竟是如此苦?原来您说的我不在府里不知道,是这个意思。”

  “大小姐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贺二连忙作揖,“夫人也是丞相府里的人,丞相府有面子,夫人脸上自然也有光。”

  “有光?二叔的意思是,倘若我母亲不为祖母的生日宴出钱,便是替丞相府丢脸的罪人了?”

  “小姐误会了!”

  “您今天的话我听在心里了,这话我会回禀老夫人和父亲,恐怕是我真的在苏州呆惯了,不知这京城里的规矩,回头还是要向各府的大娘子打听打听,是否京城都是这个习俗,若是,这以后的开销母亲贴补,我绝无怨言,您如实禀告即可。”

  说完,贺梦妤扭身,看着手中的葡萄,不再看贺二,贺二也只好悻悻地离开了。

  方嬷嬷从明德阁里走了出来,看着贺二远去的背影,“大小姐,这话一出,可就收不回来了。”

  “我就没想着收回来,方嬷嬷,若是再有人这样向母亲要钱,便拿我这些话回绝即可。”

  方嬷嬷点头说是,贺梦妤摘下一串未成熟的葡萄便离开了母亲的明德阁,走在路上拿着一颗便放进了嘴里,“果子没熟,自然是酸的,看来还要多养养啊。”

  话音刚落,就听到一声清脆甜美的“姐姐”想起,原来是贺云文看见了贺梦妤经过,喊住了她。贺云文快步走来,给贺梦妤行了礼,“姐姐正好途径我院子门口,不如进去坐坐,我刚做桃花酥,可以配着乌龙茶一吃。”

  贺梦妤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,和贺云文来到了她的院子。

  贺云文只开了院子里的婢女,和贺梦妤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个石桌旁,贺云文为贺梦妤斟上了一杯浓郁的乌龙茶。

  “桃花时节都已经过去了,妹妹居然还能做出桃花酥,倒是灵巧。”贺梦妤小口咬了一口那桃花酥饼,酥皮香脆,桃花香甜而不腻,配上乌龙茶确实是极好的。

  “姐姐谬赞了,这桃花上不得台面,只得做一些小吃。”这话像是在透露什么,“宋小娘倒是爱桃花,酿的桃花醉怕是把丞相府都给迷住了。”

  贺梦妤轻轻的笑,倒是没有回这句话,贺云文的话带着深意,但以现在她们的关系,她还不好轻易揣测,便淡淡答道,“妹妹说的没错,但桃花再醉人,不过是做些菜肴,唯有牡丹真国色。”

  贺云文也慢慢地揣测着贺梦妤的话,想了一想,倒是甜美的笑了一下,“姐姐,您看我这耳环,今日刚从翡翠阁里淘了出来,成色可还好?”

  贺梦妤当下及明白了,贺嘉祥口中不得出府,不过是给她一人设置的关卡,这其他人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。

  贺梦妤自然是点头说美的。

  贺云文顿了顿,终于不和贺梦妤卖关子了,“宋小娘的儿子,咱们的弟弟,贺云翔马上就要到府了,姐姐可知道?”

  贺梦妤点点头,贺云文自然是沉不住气了,宋小娘想要夺权之心昭然若揭,本就有个儿子傍身,这次要是再操持了生日宴,那这丞相府管家的权力就彻底落在她手里了。

  “三妹妹的脸,近日可好些了?”贺梦妤问,

  “见她总是以面纱示人,恐怕还是没有好。”贺云文答道。

  “这就奇怪了,我们院子的温碧瑶脸上都几乎看不出了,这都是用老夫人赏赐的金缕梅膏,差距竟然会这么大?”

  贺云文也不知其意,贺梦妤使了个眼色,让紫兰把怀里揣的香囊递给了贺云文,那图案的纹路和贺梦妤腰间的极其相似。

  “这…”

  “二妹妹擅制作香囊,不如由二妹妹将这个香囊送与三妹妹?”

  贺云文愣了一愣,倒是紫兰说:“二小姐不必担心,这香囊里只是普通花瓣,哪怕是郎中也是检查不出什么的。”

  贺云文看着这香囊精巧,又听了这话,看了眼贺梦妤,“姐姐,我定会把这香囊交在三妹手上。”

  贺云文知道自己在赌,赌自己依靠贺梦妤能够获得更好的出路,倒不必被那个同为庶女的贺云文踩在脚下。

  这些年来的辛苦,自己和母亲的隐忍不发,都是因为那宋小娘母女太过欺人太甚。

  贺梦妤笑着点点头,两个人继续品茶,有下人前来回禀,“二位小姐,公子已经入府。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贺梦妤知道这贺云翔一回来,晚上又免不了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,这会儿恐怕是宋小娘已经将自己的宝贝疙瘩儿子接到自己院子里了。

  “不止是公子,还有荣小王爷。”

  “荣王府的荣小王爷荣丰?他怎么会和云翔一同入府?”贺云文在一旁听见下人这话,也是疑惑了起来。